挂在树上的兔斯基

希望读到这句话的你天天开心

【太景】桃花满山

-太平X景阳

-师兄弟的山间纪事系列-初见

-OOC属于我,人物属于老猫

 

 

 

流岚骤起,漫山花色。

世间情动,大抵如此。

 

 

 

很少有人知道景阳真正入青山的日子。

 

即使是适越峰搬空记载弟子的入门籍册,也很少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。

许多人私下曾讨论过这件事情,各家说辞却又难辩驳真伪。

有某峰长老言之凿凿,说景阳真人入青山那日恰逢盛夏时分,南星流火,热腾丹霞,他亲眼见着景阳真人一袭白衣,长锋倒提,足下踏过三十六陂烟水,身携七十二卷流云,天光破云而出披在真人身上,有如神降。

另一峰长老却对此说话嗤之以鼻,说自己翻阅适越峰残本古籍,上面记载着景阳真人分明于冬至临青山,那日青山大阵撕开一道口子,繁霜霏霏,山瀑无声,真人自荒芜白雪中随道缘真人一同踏出,委实是天地失色,仙人降世。

随后便是七嘴八舌地争了起来,各家长老谁也不服谁的说法。

倒是一旁的侍剑剑童们听了,想着即使是景阳真人,刚入青山时应该也只是少年剑修,怎么在长老口中成了一步通天的怪物。

当然,年轻弟子不敢妄言。

 

适越峰到底有没有详细记载景阳入门年头的记录,已不可考。

因为六百年前的那场青山事变。

所谓杀人放火,杀人放火。

杀人往往伴随着放火。

太平真人杀了一些人,然后放了一把火。

那把火烧的微妙,并未伤及藏书阁中的古籍典册,恰好只是烧干净了太平与景阳之前的故事。

往事不可追。

既然太平真人不想追忆,那么青山诸人世世代代亦不可追。

 

那还有谁会记得。

也许只剩下景阳。

 

井九是个很少会回忆过去的人。

因为太懒,懒得把这些多余的心思放在修行之外的地方。

以前他孤身一人在神末峰,除却南忘摧枯拉朽的小调外,大可两耳不闻山外事。如今神末峰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峰,多了赵腊月、顾清、元曲、平咏佳、以及刘阿大和头顶那只寒蝉,偶尔还会有卓如岁有事没事来蹭吃蹭喝,想彻底六根清净也很难。

神末峰诸人除却修行,也会聊些小事。

例如入门时节。

赵腊月入门自不用说,自寒冬腊月那日便是青山宗的人。

顾清则是由顾寒一手提拔,说自己不过是随手从分家拣来,于秋风满的日子入了青山。

元曲和井九是一批入的南松亭,然后成了洗剑弟子。平咏佳倒是掰着指头数日子,就记得自己是盛夏最热的季节进的青山。

不知哪里冒出的卓如岁眼皮耷拉似是睡不太醒,但拜入青山的年月却记得清楚。

井九躺在神末峰崖边那把竹椅上,双手交叠放在身前,他仰着脸,半眯着双眼听着殿内众人闲聊碎语,眼前却望着神末峰前层云翻滚,破晓的光落在浅色的眼瞳里却镀上了一层三月落红。

“是什么时候呢?”

有点没头没尾的一句自问。

 

于某年某月某日,于流岚下,于桃花间。

于哪位故人心上?

 

道缘真人曾是青山离飞升最近的掌门,被称作青山最高的那个人。

其剑修天赋可谓冠绝世间,只是修道一路终究讲个斩因果,断心欲,所以在带弟子方面,确实令人……

一言难表。

少年景阳第一次见道缘真人的时候大概垂髫之年,那位仙风道骨的青山师祖看了他眼便用八个字,替这位皇子判了接下来几百年的命运。

此子命数,当归青山。

然后他就被道缘真人从朝歌城皇宫带离出来,景阳只记得坐在那柄飞剑上,遥遥望着巍峨皇城变成了人间的一个黑点,他脚下踩着湿漉漉的云气,山风如箭吹起尚未束起的长发。

御剑而行,众生之上。

倒不是凌驾于顶的傲气,而是这流云吹过的风很是舒爽,这让景阳不禁伸出双臂,白底滚着龙纹金丝的袖袍在罡风中翻飞如蝠。

端的是少年意气。

再见世间时,景色不再是朝歌的城繁华人间。

一片青山绵延千里,万里福泽天南众生。

青山宗。

景阳微微睁大眼睛,想看清云雾间的每一座峰。

那在未来无数岁月里,相伴的青山。

意外的是道缘真人并未将景阳以寻常弟子的门规入青山,避过青山山门,而是御剑直上云霄,向着某座峰化为一道剑光而去。

 

上德峰。

那时候景阳还不知道这座峰的名字,下了飞剑,他站在一阶石阶前,向上望去。

满野桃花。

石阶两侧的桃树生得正艳,在山野间氤氲成一片嫣红淡粉的朝霞。

景阳悄悄踮脚,往旁边繁花欲坠的桃树上折了一支花。

道缘真人不待他折第二支,便牵起他的手像上德峰顶行去。

不知是上德峰的弟子太少,还是正逢弟子剑修早课,一路行来竟是一个人都没有,极为安静,偶尔才会听见林间山雀振翅蹄鸣几声。

“一路行来,你看到了什么?”

道缘牵着他的手,忽然发问。

景阳歪了歪头,想了片刻。

看到了云海,看到了青山,看到了桃花。

若是换做旁人,必要深思师祖话中深意,觉得这必然是师祖给自己的一道入门考题。可景阳不是旁人,他生来就是景氏皇族的皇子,常年的不顾世事让他很少会去刻意揣测,眼瞳中常带着某种天然而生的超然出尘,像极了薄春三月的缱绻与朝气。

他稚声答道:“我看到了一个白衣的哥哥。”

 

景阳并未随口乱说,因为上德峰顶最后一阶石阶前,站了一道白衣。

那道白衣逆光而立,像是冰中凿出的一块暖玉。

 

一片花发春暖,他是人间行来最极致的景色。

 桃花灼灼,偶有风动扬起一场粉雪,携着精致的花瓣落在那人衣袖上,在七分温润中平添了三分灵动。景阳隔着遥遥的桃花雨望去,从此便移不开眼。

 

见着掌门真人携着新弟子前来,那人恭敬行礼。

“参见掌门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,但听起来却是说不出舒服,清清淡淡仿佛一捧清泉。

道缘真人牵过年少的景阳,拾阶而上,行至面前。

离得近了,景阳才看清那个人长相。

乌黑长发以一根薄缎简单束起,少年长身而立,挺拔如松,白底的道服干净简朴,衣领口绣着青山剑纹,似乎离得太近景阳几乎能闻到落在衣襟上的幽幽桃香,流岚聚散,光线游移间落在白衣上,仿若从青山之间走出来的一柄玉质长剑。

然后景阳目光微抬,撞入一片雪化的湖。

少年的眉眼生的极好,和那种墨入点漆的邃黯不同,也非那般透骨的冷白,而是介于黑与白之间的温软,一定要用语言去描绘的话,那大概是天地间有春风化雪,清泠泠地落在一方湖泊,洗尽澄澈。

很好看,也很耐看。

道缘真人抚须道:“从此,你们便是师兄弟 。”

这一语毕,景阳就算是入了门。

 

“师弟。”

白衣少年闻言,平静行礼。

相比景阳尚有怔神,他则是静静打量眼前少年片刻,直至眼瞳里落满了对方的身影,薄薄的唇抿出一丝笑意, 在天光勾勒下,像是有化不开的温柔。

“师兄。”

景阳的声线有点低,恭敬行礼。

他没有去看对方,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探出衣摆的鹿皮小靴。

 

师兄。

 

他心底默默念着这个词。

正如此后几百年间这个词无数遍在他唇齿间辗转反侧,仿佛有着难以斩断的因果与业缘,从此山阔水长,孑然天地,都要纠缠下去。

 

“不错。”

道缘真人见着师兄弟的行礼,很是满意,觉得自己义务尽完的掌门略一颔首,也不管才是两人初见,便化作一道剑光回了天光峰。

上德峰上,随着剑光消逝,便只剩下这对师兄弟在山门前无言相对。

 师兄弟二人无言相对片刻,景阳觉得此时场景似乎太过玄妙,流岚吹散头顶云影,落英载着三春的暖阳停留在彼此身上,而师兄站在身前,眉目清浅。

景阳一时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,将方才偷偷折的一支桃花枝递至师兄身前。

折了上德峰的桃花,送给上德峰的师兄,大概也只有他才会做出。

只是他初至青山,身上什么都没有。

这支桃枝便是他的全部。

 

“我叫景阳,春和景明的景,阳春白雪的阳。”

景阳小声说着。

四下皆寂,师兄看着那对如同小鹿清澈的黑瞳,弯下腰伸出手接过那支桃花,微暖的指尖触到景阳的掌心,轻轻反握住,整个人慢慢凑近对方,温热的呼吸贴的极近,景阳唯一眨眼,面颊上都滚过一层薄红。

这种距离莫说是剑修者感到危险的距离。

哪怕是凡人之间,也显得过于亲昵。

 似是察觉到师弟的紧张,师兄轻笑了一声。

“太平。”

他稍一顿,

 

“天下太平的太平。”

 

流岚乍起,桃花满山。

没有刀光剑影的狠戾,也没有风雨欲来的阴谋。

这便是往后几百年间,修行界最为传奇的一对师兄弟的初见。

 

 数百年后,早春三月。

一个叫做阴三的年轻人把玩着指尖骨笛,若有所思地望向南方。

身侧一个样貌不堪的老头笑腆着脸,谄媚道:“真人又在看青山么?”

叫做阴三的年轻人也不言语,只是随手折了一支桃花。

 

 

于某年某月某日,于流岚下,于桃花间。

于师兄心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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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一写自己心里的太平和景阳,大概OOC得严重。

在那一章,我见青山多妩媚

写了片段师兄弟的感情,却感受到很多。

师父身死,遗诏被撕,无人照拂的师兄弟彼此成了对方的温暖。

 

在相杀之前应该更多的是相爱。

想写很多东西,他们一起吃的火锅,他们一起修行的日常,他们一起血洗的青山……

 

不过看书不太仔细,很多细节大概记不太清。

不知道有没有同好一起理理思路(收声阿雷,又踩冷圈真的是绝了……

比秋陈好,写秋陈的时候一共十来个TAG……

 

老猫的书怎么说呢

将夜里桑桑很好,但我更喜欢山山

择天记里徐有容很好,但我更喜欢落落

大道朝天里赵腊月很好,但我更喜欢白早

 

意难平,真的难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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